俗语有云:"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",这句话在以皇权为绝对权威的封建社会得到了充分体现。除了至高无上的皇帝有着生杀予夺的威权以外,跟皇帝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们常常仗势欺人,胡作非为,却没有人能管束他们。
可以说,自古以来,能够在荣华富贵面前守住道德底线、不攀附皇帝权势的皇亲国戚可谓是凤毛麟角。就说实现了汉室中兴的汉光武帝刘秀,他的姐姐湖阳公主就曾经目无王法纵容家奴杀人,若非遇到秉公执法的"强项令"董宣,律法都受到了践踏。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樊宏,这位刘秀的舅父,却安分守己、甘于平淡,成为一众皇亲国戚中难得的楷模。
出身豪富,家风淳良
(资料图片)
根据《后汉书》记载,樊宏出身的樊家历史悠久,而且"为乡里著姓",与当时还是平民百姓的刘秀为同乡。樊家由于"世善农稼,好货殖",不仅农业种植是行家里手,而且还经商有道,因此积攒了丰厚的家财。
更为难得的是,樊家虽然家财万贯,成为了当地豪强,却有着淳朴善良的家风家训,"子孙朝夕礼敬,常若公家",而且还主动拿出钱财粮食赈济当地的贫苦百姓,因此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。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,樊宏在耳濡目染的熏陶下,也成了一个敦厚善良的人。
少有志向,帮助义军
樊宏长大后娶了刘秀族中的女子为妻,按辈分算是刘秀的舅父。毫不费力就坐拥万贯家财的樊宏,虽说性格敦厚,却也有着匡扶天下的志向。当时,王莽篡位后倒行逆施,激起了百姓们的反抗,刘秀与兄长刘縯组织义军,起兵反抗王莽的统治。
当时,义军包围了樊宏的家乡湖阳,城中的守兵想逼迫义军离开,就囚禁了樊宏的家人,派他出城劝说刘秀等义军首领退兵。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家人身陷囹圄,樊宏却没有为虎作伥,反而主动帮助义军出谋划策攻打湖阳城。
湖阳的守将得知后勃然大怒,准备杀死樊宏的家人作为报复。幸好樊家在当地颇有威望,而且"礼义恩德行于乡里",城内百姓和官吏都纷纷为樊家求情,守将担心杀害樊家人会惹起众怒,这才罢手。不久后,义军攻陷湖阳,樊宏才与家人团聚。
拒绝为官,结寨自保
此后,樊宏离开家乡加入了义军,一起冲锋陷阵,反抗王莽的统治。后来,义军拥立了更始帝刘玄,希望复兴汉室。然而,更始帝刘玄却对战功卓著的刘縯、刘秀兄弟十分忌惮,最终设法杀害了刘縯。樊宏对刘玄的做法感到寒心,开始萌生退意。
不久后,刘玄召见樊宏,打算任用他为将军。樊宏推辞了任命,认为自己是"书生不习兵事",请刘玄另请高明。最终,樊宏被免职脱离了义军,回到了家乡。此时,天下仍然战乱频仍,樊宏清醒地认识到家乡也很有可能受到战火侵扰,要提前做好准备。
于是,樊宏联合了家族及其他豪强的力量,修建了坚固的营垒寨子,抵御不明匪徒的劫掠。闻讯前来依附樊宏的百姓,多达几千人。
智退赤眉,免遭战祸
事实证明,樊宏的预判是正确的,乱世之中,富庶繁华的湖阳地区成了许多人的觊觎对象,四处流窜劫掠的赤眉军就是其中之一。当时的赤眉军击败了王莽派来镇压的十几万人马,势力已经发展到顶峰。正是这样一支劲旅,起了攻打樊宏营寨的念头。
樊宏得知赤眉军将要侵袭自己的营寨后,深知自己手中的力量完全不足与赤眉军进行武力抗衡,想出了和解的办法劝退赤眉军。于是,樊宏派人带着肥牛、美酒和粮食,前去慰劳气势汹汹的赤眉军。
樊宏派去的使者盛赞赤眉军反抗王莽的义举,同时暗示赤眉军首领只有严明军纪,不侵扰无辜百姓,才能成就更大的事业。赤眉军这才了解到樊宏已经提前得知自己将要进犯的消息,想必已有准备,而且又的确不想留下骂名,就放弃了进攻的计划。
受到加封,不骄不纵
刘秀统一天下后,结束了多年以来的战乱,樊宏也得以离开营寨,回到故居生活。而因为与刘秀的亲属关系,且刘秀也感念樊宏对义军曾经的帮助,加封他为长罗侯,任职光禄大夫,地位仅次于三公。
即使得到了如此显赫的地位,樊宏却不愿意攀附与皇帝的关系,而是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,从来没有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胡作非为。除此之外,樊宏还告诫儿子和家人,绝对不能违法乱纪,因为"富贵盈溢,未有能终者",一定要懂得谨小慎微的道理。
樊宏虽然没有推辞刘秀的任命做了高官,却显得"不求上进",只求平安无事度过晚年。刘秀十分欣赏樊宏的作风与性格,多次赞扬褒奖樊宏,认为樊宏这样严于律己又尽职尽责的官员,堪称楷模。
遗愿还乡,皇帝送葬
建武二十七年,樊宏病重,刘秀亲自前往樊家探病,并询问樊宏有什么遗愿。甘于平淡的樊宏没有借机讨要赏赐,而是十分诚恳地表示,自己"无功享食大国"已经是超出预期,希望能够辞去爵位,魂归故乡。刘秀感动之余答应了樊宏还乡的请求,却保留了他的爵位。
不久后,樊宏去世,临终前嘱咐家人薄葬自己,不要筹备任何陪葬品。刘秀得知樊宏去世的消息后深感悲痛,亲自前往为他送葬,并且认为樊宏的薄葬遗愿见识深远,"欲以为式",一度想作为模式推广实行。樊宏死后,刘秀善待樊家,历经数代,樊家都恩宠不衰,枝繁叶茂。
正所谓"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意插柳柳成荫",樊宏生于乱世,本意只想保境安民,对于功名利禄没有过多的欲望。无意中成为皇帝舅父的他也能够甘于平淡,没有刻意攀附权势,却阴差阳错地为樊家创造了更大的基业,天道善福祸淫,在樊宏身上得到充分地体现。
参考资料:《后汉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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