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51年初冬时节,"中兴四将"之一、清河郡王张俊家里来了一位贵客--宋高宗赵构。
张俊曾经是与岳飞、韩世忠等人并肩作战的抗金名将。后来,宋高宗、秦桧为了与金国议和,陷害了岳飞,将其逮捕入狱,并以"莫须有"的罪名赐死。在这个过程里,张俊起到了帮凶的作用。为此,宋高宗对张俊进行封赏,将他封为清河郡王。张俊便成为宋朝历史上少有几个在世就被封王的人之一。
宋高宗给张俊优厚的待遇,对他聚敛大量财产、田地的行为视如未见。为了笼络感情,平时很少出门的宋高宗,还在1151年初冬时去张俊家里做客。《宋史·高宗纪》专门记载了一笔:"绍兴二十一年冬十月甲戌,幸张俊第。"
【资料图】
皇帝驾到,是一件天大的喜事。如何让皇帝吃好喝好,尽兴而归呢?张俊提前十几天进行了充分准备。那么,这天宋高宗在张俊家里做客时,吃到了哪些山珍海味呢?
根据《武林旧事·高宗幸张府节次略》记载,宋高宗率领人马,浩浩荡荡地来到张俊府中,设御榻坐定,张俊在下方作陪。
到了饭点,第一轮菜肴上来了,是绣花高饤八果垒,即香圆、真柑、石榴、枨子、鹅梨、乳梨、榠楂、花木瓜,一共8样水果。第一轮菜上了,宋高宗并没有动筷。因为这轮菜叫"看果",供食客观赏用。从唐朝开始,宫廷宴席和达官贵人家宴流行起"看果""看菜",只看不吃,相当于主人家摆阔。
很快,第二轮菜肴上来了,叫乐仙乾果子叉袋儿,由荔枝、龙眼、香莲、榧子、榛子、松子、银杏、梨肉、枣圈、莲子肉、林檎旋、大蒸枣12道干果组成,也属于"看果"。
第二轮菜肴叫缕金香药,由脑子花儿、甘草花儿、朱砂圆子、木香丁香、水龙脑、史君子、缩砂花儿、官桂花儿、白术人参、橄榄花儿10盒鲜花组成。缕金香药的作用是让空气变得清香怡人。哼哼,有钱人的世界总是让人看不懂。
缕金香药撤下去后,第三轮菜肴上来了,叫雕花蜜煎,由雕花梅球儿、红消儿、雕花笋、蜜冬瓜鱼儿、雕花红团花、木瓜大段儿、雕花金桔、青梅荷叶儿、雕花姜、蜜笋花儿、雕花橙子、木瓜方花儿12品蜜饯。第四轮菜肴砌香咸酸,为香药木瓜、椒梅、香药藤花、砌香樱桃、紫苏柰香、砌香萱花拂儿、砌香葡萄、甘草花儿、姜丝梅、梅肉饼儿、水红姜、杂丝梅饼儿12品蜜饯。
接下来,是第四轮十味脯腊,有线肉条子、皂角铤子、云梦豝儿、虾腊、肉腊、奶房、旋鲊、金山咸豉、酒醋肉、肉瓜齑;第五轮垂手八盘子,有拣蜂儿、番葡萄、香莲事件念珠、巴榄子、大金桔、新椰子象牙板、小橄榄、榆柑子。
宋朝人对干果、蜜饯一类食物有独特的爱好。《射雕英雄传》里,郭靖第一次与黄蓉见面,请她吃饭,黄蓉一上来就点了一堆果子蜜饯。
接下来,是第二巡款待,一共三轮。第一轮是切时果,有春藕、鹅梨饼子、甘蔗、乳梨月儿、红柿子、切橙子、切绿桔、生藕铤子8样鲜果。第二轮是时新果子,有金桔、葴杨梅、新罗葛、切蜜蕈、切脆橙、榆柑子、新椰子、切宜母子、藕铤儿、甘蔗柰香、新柑子、梨五花儿12样鲜果。第三轮是前面上过的砌香咸酸12品蜜饯。
第一巡和第二巡款待,相当于开胃菜。吃完104道开胃菜,才开始正式的酒筵。
当天,张俊给宋高宗准备的正式酒宴里,有15盏下酒菜,每盏2道菜,共30道,分别是花炊鹌子、荔枝白腰子、奶房签、三脆羹、羊舌签、萌芽肚眩、肫掌签、鹌子羹、肚臃脍、鸳鸯炸肚、鲨鱼脍、炸鲨鱼衬汤、鳝鱼炒鲎、鹅肫掌汤齑、螃蟹酿枨、奶房玉蕊羹、鲜虾蹄子脍、南炒鳝、洗手蟹、鲫鱼假蛤蜊、五珍脍、螃蟹清羹、鹌子水晶脍、猪肚假江、虾枨脍、虾鱼汤齑、水母脍、二色茧儿羹、蛤蜊生、血粉羹。
这样就完了吗?不存在的。宋高宗面前的御桌上,菜肴像潮水一样络绎不绝地摆上来,让人看得眼花缭乱:
有8道插食,分别是炒白腰子、炙肚臃、炙鹌子脯、润鸡、润兔、炙炊饼、不炙炊饼脔骨。
有10道劝酒果子,分别是砌香果子、雕花蜜煎、时新果子、独装巴榄子、咸酸蜜煎、装大金桔小橄榄、独装新椰子、四时果四色、对装拣松番葡萄、对装春藕陈公梨。
有10道厨劝酒,分别是江珧炸肚、江珧生、蝤蛑签、姜醋生螺、香螺炸肚、姜醋假公权、煨牡蛎、牡蛎炸肚、假公权炸肚、蟑蚷炸肚。
有10道对食,分别是莲花鸭签、茧儿羹、三珍脍、南炒鳝、水母脍、鹌子羹、 鱼脍、三脆羹、洗手蟹、炸肚。
正式酒筵上一共68道菜肴。加上前面的104道开胃菜,宋高宗这顿饭一共吃了172道菜肴。这些菜肴品种多样,不过大多数属于常见的食物,如时令水果、鸡鸭羊鱼等,偶有鲨鱼脍、炸鲨鱼衬汤这样的海鲜。
当天,宋高宗带了秦桧、秦熺、杨存中等亲贵大臣上千人。张俊按照等级高低予以款待,一共分为5等。其中,规格最高的是秦桧,有烧羊一口、滴粥、烧饼、食十味、大碗百味羹、糕儿盘劝等,以及酒三十瓶;规格最低的随从人员,却只有食三味、酒一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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