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过渡宰相范质，历经五国六君，履历堪比五代冯道

01前言：

《菜根谭》有言:势利纷华，不近者为洁，近之而不染者尤洁;机械智巧，不知者为高，知之而不用者尤高。

公元907年，病入膏肓的唐帝国最终还是灭亡了，这一年朱温建立后梁，历史的时间轴又进入了古代大变革、大动荡时期。身处五代乱世，黄钟毁弃，瓦釜雷鸣，有所谓明哲保身者遁入山林隐逸，家事国事天下事在他们眼里只有自身而已;也有争权夺利者，弑君篡位，一夜之间国家改朝换代。

(相关资料图)

武将拥兵自重，地方分裂割据者比比皆是，乱世人如蝼蚁，命运从来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，百姓流离失所自然无需多说。其实还有一种人生活中这个时代也很不幸--读书人，十年寒窗，以为终于荣登天子门庭，可以挥斥方遒，指点江山。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命途多舛，破碎了的山河如水里浮萍任风吹雨打。

但是有这么一个叫范质的读书人，历经五朝六君，即便个人命运起跌沉浮，却始终不忘入仕初心，处庙堂之上，时刻关心苍生。

(五代十国疆域图)

02多国做官的传奇经历

五代有一位叫冯道的有名宰相，人称长乐老，从早年效力燕王刘守光开始，历仕后唐、后晋、后汉、后周四朝，在十余位皇帝手下任职。而冯道也并不是个别现象，他的奇特经历恰恰反映了五代的怪现象--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朝代更迭频繁，皇位反复易手，而臣子则还是那些臣子，甚至可以说是"铁打的臣子流水的皇帝"！

在这样的大背景下，范质的经历和冯道出奇的相似。

后唐长兴四年(公元933年)范质考中进士，被任命为忠武节度推官，后迁封丘令。

公元936年，也就是仅仅三年后，儿皇帝石敬瑭在辽人的帮助下建立后晋，范质在天福(石敬瑭年号)年间受到宰相桑维翰鼎力推荐成为监察御史，后在晋出帝时期已经官至大学士，知制诰。

947年，后晋守边大将刘知远趁出帝石重贵被辽人打败之际代晋立汉，范质又被迫成为了后汉官员，并官至中书舍人、户部侍郎。

(五代皇帝关系图)

951年后汉大将郭威"黄旗加身"代汉立周，五代迎来了最后一个中原政权。此时已经厌倦官场的范质又被爱才的周太祖请出山，及至世宗继位，范质更受恩宠，一路从侍郎做到枢密使，并最终成为周世宗留给儿子的三位顾命大臣之一。如果顺利的话年幼的恭帝在范质等人的教诲下长大并收回权力，范质功成身退，安度晚年。

然而人在乱世，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，五代注定会以又一牛人的出现而结束，至于是腥风血雨，还是和平演变，这就取决于五代终结者本人了。而这一结局的到来也注定不是范质等一干文臣所能左右的。

03陈桥兵变，过渡宰相，人生难奈！

公元960年正月初一，边报契丹将要南下伐周，后周朝廷人心惶惶，宰相范质等一干大臣和太后未辨真伪，派遣殿前都点检，赵匡胤统率诸军北上御敌。不料军至陈桥边发生了著名的陈桥兵变，一干居心叵测的后周将领拥立赵匡胤做了皇帝。随后后周军队后队变前队返回都城。

令人失望的是后周文武大臣食君之禄却除了韩通一人外再无人反抗，于是赵匡胤顺利回到朝廷。当然也很容易理解，五代十国政权更迭频繁，这些人早就见怪不怪了，即便要守节，又该替哪位皇帝守节呢？

(陈桥兵变遗址)

这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，一天之内众人倒戈，范质也只好认栽，即便内心充满无奈与痛心。

及太祖北征，为六师推载，自陈桥还府署。时质方就食阁中，太祖入，率王溥、魏仁浦就府谒见。太祖对之呜咽流涕，具言拥逼之状。质等未及对，军校罗彦瑰举刃拟质曰："我辈无主，今日须得天子。"太祖叱彦环不退，质不知所措，乃与溥等降阶受命（《宋史·范质列传》）

出于稳定人心的需要，范质被赵匡胤继续用为宰相，然而这二人之间毕竟隔着一个周世宗，赵匡胤可能像信任赵普那样信任范质，再加上君主集权的需要，范质便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。这一切都表现为他上朝的第一天:

范质是后唐长兴四年进士，而他的主考官是大才子和凝。和凝非常欣赏范质的才华，认为

他是中兴中原的栋梁之才，非常看重他。因为和凝本人是以第十三名考中进士的，于是便将范质呢也列为十三名。

后来国家政权更迭频繁，百姓水深火热，范质作为一介书生自然不可能去征战沙场一统天下，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始终恪尽职守，心怀苍生，也算没有辜负和凝的期望。最后范质官至宰相，太子太傅、赐爵鲁国公，和和凝的经历惊人的相似，被时人誉为"传衣钵"，奉为佳话。

涉世深，点染亦浅;历事深，机械亦深。故君子与其练达，不若朴鲁，与其曲谨不若疏狂（《菜根谭》）。

石守信、王审琦，高怀德这些人身为后周臣子，沐浴新朝，封官加爵。但范质不同于这些赳赳武夫，他始终郁郁寡欢，内心忍受着良知和世俗道义的折磨。所以他死后才会留下"勿请谥、勿刻墓碑"的遗言。

宋太宗说他"宰辅中能循规蹈矩、慎名器，持廉洁，无出其右者"，笔者深以为同。所谓已识乾坤大，尤怜草木青，身处庙堂之上，历经世事沉浮，阅尽人间沧桑，当俯下身子看到草木生发，春风又绿，依然能够生出怜悯之心，是多么难能可贵。

宋太祖赵匡胤第一天上朝，范质等大臣还如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听皇上训话，然后宋太祖冷不丁的抖了个机灵，说:"我眼睛有点看不见，你们上前来给我讲讲这奏章上都说了什么"。于是范质等人便照做，待到他们回来时发现椅子已经被悄悄撤掉了。范质很快便理解了皇上的意思，从此以后上朝便站着议事。唐代群臣朝见，宰相得有座位，并赐茶。古所谓"三公坐而论道"唐制还是如此(《中国历代政治得失》)。宰相站着上朝是从范质开始的。

(宋太祖赵匡胤剧照)

上文已经提到，范质之所以继续为相，是因为政权过渡的需要，等到政权稳固后赵匡胤很快便找了个借口将范质换掉，任用赵普为相。范质的政治生涯便随着赵普的登场而终结。

05勿请谥号，勿刻碑，范质的自我救赎

关键词： 陈桥兵变 长兴四年 五代十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