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及太平天国军事失败,人们往往认为基本都是湘军之功,而忽略了当时的世界霸主英国。其实,镇压太平天国运动,英国人介入深度超出我们想象。没有英国等的介入,曾国藩或许能够镇压太平天国,但时间绝对要大大延迟。
然而,对于英国深度扶持清政府,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后来评价却很低:"你们西方人,特别是你们英格兰人,与中国交往时,所犯下的最大错误,就是协助满清镇压太平叛乱。"伊藤博文为何这么评价,150年前的镇压太平天国军事行动中,到底还有哪些鲜为人知的内幕?
一直以来,人们熟知的中外势力联合绞杀太平天国的典型,就是美国人华尔。
(资料图片)
1860年春天,李秀成准备进攻上海。为了保住上海,前两江总督何桂清、上海道吴煦、买办杨坊等聘请美国人华尔,组建一支由流氓、地痞组成的洋枪队,后来更名为"常胜军"。为了拉拢华尔,杨坊还把自己女儿杨彰梅嫁给了他(华尔死后,杨彰梅下落不明,一生成谜)。
然而,直到1862年之前,华尔洋枪队都微不足道。原因很简单,这只是一支民间部队,只有数百人,得不到西方列强的支持,起不到什么作用,甚至租界当局一度要抓捕华尔。
1862年之前,英国采取的是中立政策,与太平天国贸易非常旺盛。比如,受战乱影响,清统区的丝和茶叶出口大减,但是太平天国统治区的宁波外贸,却比清朝统治时期增长了82?可以说,太平天国用事实证明,可以比清政府做得更好。
但随着时间推移,尤其太平天国对列强的强硬态度,要求公正、公平,拒绝鸦片贸易,不承认不平等条约等等,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列强开始偏向清政府。
1861年,李秀成向英国租界火轮,运兵溯长江而上,解救被湘军围困已久的上游重镇安庆,英国以中立原则拒绝。然而,1862年李秀成攻打上海时,却遭遇李鸿章和洋枪队的阻击。李鸿章的部队如何来到上海的呢?原来,1862年英国政策转变,开始抛弃中立政策,支持清政府了,英国船队将李鸿章的6500人运送到了上海,突然出现在太平天国背后的上海。
如果没有英国支持,李秀成必然将攻克上海,从而获取上海的资源,支持太平天国作战。
其实,帮助组建英中联合舰队(又名"阿思本舰队",清政府购买英国舰船,雇佣英国士兵操作,这才是清朝第一支现代化的海军)、戈登常胜军(华尔等死后,指挥权由英国人戈登掌握)劝降苏州太平军这两点,无不说明英国等西方列强对清朝战胜太平军帮助很大,超出了我们以往的想象,不是简单的略有帮助,而是海陆两路的重点扶持。
然而,英国与清廷的关系,在镇压太平军过程中,却逐渐产生隔阂,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。
一,以湘军淮军为首的清军,表现过于野蛮。1862年夏天,全球多家报纸刊载了清军残忍屠杀太平军俘虏的文章,这是出自一个英国士兵之口,导致全球舆论哗然,湘军遭到一片谴责。一个怀胎八个月的孕妇,受尽虐待都不曾呻吟一声。直到暴民将胎儿从子宫中挖出来,抓起胎儿的小手给她看。孕妇发出了嘶声裂肺的尖叫声。后来,暴民把流着血、还在颤动的胎儿扔到孕妇身上。孕妇拼尽全力抱住胎儿,至死都无法分开。他还说,有些出生不久的婴儿,被从母亲怀里抢走,当着母亲的面儿被开膛破肚。
1863年12月,戈登常胜军劝降苏州太平军,要求李鸿章保证降将的安全,李鸿章同意了。然而,李鸿章到了苏州之后,却马上处死大量太平军将士,这让戈登怒不可遏,甚至上海十国领事谴责李鸿章"令人发指、极端背信弃义的作为"。
回想1862年时,英国泰晤士报等支持镇压太平天国,发动舆论战抹黑太平军之后,连马克思都评价说"太平天国就是中国人的幻想所描绘的那个魔鬼的化身。但是,只有在中国才有这类魔鬼。这类魔鬼是停滞的社会生活的产物!"但面对湘军和淮军的暴行,谁才更野蛮呢?
二,随着胜利越来越近,清廷对英国越来越警觉,希望拿到指挥权,最典型的就是对英中联合舰队的处理。
曾国藩上书朝廷,希望将英中联合舰队纳入自己麾下,由他来指挥作战,而不是英国人独立作战,这一点得到清廷的支持,却让英国司令阿思本十分不满,最后辞职走人,于是英中联合舰队就地解散。
至于戈登的常胜军,因为李鸿章的背信弃义,最终由合作融洽到分道扬镳。另外,常胜军一直存在,八国联军侵华时,常胜军就是英国部队之一。
按照英国驻华外交官卜鲁斯(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国侵华全权代表额尔金之弟,见上图)之前设想,清廷是一个听话且开明的政府,"英中联合舰队"和"常胜军"是英中合作的基础,英国利用这两支部队,可以控制战争走向,为英国获取最大利益。
换言之,卜鲁斯是把清廷当成了"傀儡",以实现英国的战略。却不想,清廷只是把英国当成雇佣兵。
1864年,英国放弃镇压太平天国政策,但这时清廷已经不需要英国帮助了。
正因如此,伊藤博文才这么评价英国在太平天国中的行为。
值得一提的是,如今将太平天国妖魔化,或许也与当时国外报道有关。1862年之前,国外媒体报道太平天国相对比较客观中立,但1862年之后开始以抹黑为重点,以至马克思这时才痛斥太平天国。其实,透过上文不难看到,相比清军对待俘虏的暴行而言,太平军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残暴,至少没有太平军如此变态虐待俘虏的报道。
那么,为何伊藤博文说"协助清朝镇压太平天国叛乱,是英国对华交往中犯下的最大错误"?笔者认为,至少有以下三个原因。
一,清廷并未因为英国此前的帮助,而对英国抱有好感,最终英国对华贸易没有取得实质性利益。这不是清廷的智慧,而是愚昧保守的思想,不希望英国打扰"天朝美梦"。
二,太平天国在时,洋人船队极为吃香,上海地价不断走高,英国对华贸易极为发达,但太平天国失败,这些好处都不在了,甚至导致英国两大商行破产。
三,英国需要再度面对一个统一国家,而且是一个保守固执的国家,英国的对华政策再度陷入之前状态。相反,太平天国虽说反对英国不平等条约,但却比较开明,对贸易却比较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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