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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时:西夏梁后“去汉复蕃”:主观上的“蕃性”拯救,客观上的自取灭亡

时间:2022-11-24 15:47:44    来源:中华网热点新闻    

序言:西夏的政体雏形最早始于唐末定乱军。拓跋思恭之后,党项一脉被赐姓李,也逐渐从西北偏僻的游牧环境中,与中原人士接壤。直到后来五代乱象,西北党项先后追随梁朝、后唐、后晋等政权,随着主政权的变换,党项也愈加强大!到了北宋初年,党项已经实现汉蕃平衡,文化底蕴的植入,让党项人打造了游离政权。

而后李元昊建立国家,用汉人杨守素、张元为高层谋臣,将"汉服"、"汉字"、"汉法"写入律令,西夏的开始,汉化属性明显。再至夏毅宗时代,西夏虽与北宋一直存在摩擦,但是党项统治者也并没有因此"贬低"汉文化。可夏毅宗的汉化过于极端,因为迫于夺权,因此夏毅宗的文化改制是"尊汉卑蕃",这种行事风格造成了部分党项贵族利益受损。直到夏毅宗逝世后,其后宫梁皇后摄政,这种现象才被改变!梁皇后得位不正,且作风"放肆",不被党项贵族所认同。

在这样的政治条件下,梁皇后只有利用文化和战争的手段,倾向于某一个派别,打破政治暧昧,转移国内矛盾,获得"文化守旧派与主战派"的支持。于是,这位本身就为汉人的梁皇后摄政期间,"弃汉复蕃",贬低汉文化,回归蕃性。除此之外,摄政期间还不断发动对宋战战争,以此来缓和国内针锋相对的局势,稳定地位和根基!


(资料图)

梁皇后的"摄政危机"

西夏拱化五年末,一代"汉化君主"夏毅宗李谅祚驾崩,其年仅七岁的儿子李秉常继位,是为夏惠宗。因为夏惠宗尚年幼,必然不懂政治,所以根据西夏的一种"惯例":主少则后宫临朝称制。因此李秉常的"皇帝实权"则是落在了其母梁氏的手里。而这也符合夏毅宗年幼时,其母没藏式摄政的规律,宋理学大家朱熹在《纲目》称此为:"西夏恒制"!

党项是承认后宫辅政且摄政的,但到了梁氏这一环,却是遭到了极大的反对。这其中根源有二:

一、梁氏是汉人。

二、梁氏与夏毅宗之结合是"有乱纲常"。

汉人虽说在西夏境内地位也不低,但将摄政之位放在汉人的手上,这难免会让"游牧贵族"等有意见。除此之外,梁氏本为夏毅宗的舅舅没藏讹庞之"子妇"(儿媳妇),后来夏毅宗与梁氏私下生情,实为不伦。不仅如此,梁氏还为夏毅宗提供没藏讹庞的弱点,最后让夏毅宗废掉了"没藏一脉",拿回了权力,而梁氏也被立为皇后。而且梁氏的行为,当时在西夏官员们、北宋朝廷的眼中看来,都是十分令人唾弃的。首先西夏的官员们曾谏言"不得立梁废没藏",但是夏毅宗没有听。而北宋朝廷得知此事后,看法便是"谅祚溺于所私,立为国后,其尚有君道乎?"

所以,不论在汉人角度或是党项的角度,梁氏都是"过错方",所以这两个最为主要的客观因素,导致梁氏集团摄政下的西夏,暗流涌动!复蕃礼,化解危机西夏政权在李元昊以来,只有一段短暂的"自立平等"于宋朝的时间,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里,西夏天子都是以"臣"自称,表面上是"君臣"的外交关系。夏毅宗李谅祚便是最好的体现,在嘉祐三年末的时候,夏毅宗就向宋仁宗提出:"窃慕中国衣冠,令人皆不用蕃礼,明年当以此迎朝使。仁宗许之。"--《西夏书事》

这一个事例,不仅体现了"请求"之间的不平等关系,更表明了夏毅宗的"妥协艺术",是非常到位,而在事实上,夏毅宗在诛杀没藏氏之后,立梁氏为后,当时朝纲混乱,求援北宋无疑是一个明智之举,而且西夏的君主都有一个共识,那便是"中原之法更有利于政治的巩固"。但到了梁氏摄政,当时她面临的处境是:

(1)、在拱化五年,嵬名山带着绥州投降北宋。绥州所在的位置十分重要,位于黄河之北,既有铁山、碣山天险,更有无定河阻隔北宋军队进犯。恰当时"嵬名山之降",在党项贵族们眼中看来,就与北宋"景询"等汉官之降是同一个因由,那便是:汉化之后的西夏,实现了两国的文化共通,叛逃的成本变小了!因此,在梁后本人即为汉人的情况下,各种负面影响被放大,汉化,不仅不再是积极的好法度,还是会造成西夏官员流失的一种弊端,毕竟在"中原文化"的同一维度下,西夏和北宋的环境没有可比性!

(2)、"布衣"思维和"毛衣"思维的对抗。西夏本是一个部落,之所以能立国,根源还是在于李继迁以及李元昊两人身上。虽说李明德(元昊之父)以及李谅祚在用"汉化"稳固西夏社会上有着难以磨灭的贡献。可在当时"崇尚武力"的秃头党项贵族们眼中看来,游牧的野性,才是真正能战胜北宋的根源!李继迁三攻北宋,抢下灵州。李元昊更是直接要求北宋"平等对待,直接称帝",毋庸置疑,党项的骨子里自然更崇尚简单粗暴的"话语权"。所以,这两个问题积压到梁皇后的手上,她除了复蕃性,去汉化之外,别无其它选择!于是一番压力,宋神宗熙宁二年七月,梁皇后向北宋请求"罢汉复蕃":

秋七月,复蕃仪。梁氏不乐用汉礼,伪为秉常表,请复本国旧蕃仪,神宗许之。--《西夏书事》

西夏又变回了那个李元昊所称"蕃俗以忠实为先,战斗为务"的狂战国家。他们"剃发",戴着银耳环,身着传统的"皮毛衣",更是以"兵马"为国本,暂且淡化了"养贤"的仕官路线,而这样的"军国主义"也更符合党项贵族的核心利益,梁皇后也正因为这一步妥协,保住了摄政的地位!

梁氏复蕃后的"主客观"差距(理想很美好,现实很残酷)

西夏复蕃性,最直观的感受便是,回到了李元昊所谓"战斗为务"的时代感。自熙宁元年起,梁皇后的族弟,在拱化年间被夏毅宗任为家相的梁乙埋,接连出击,骚扰、掠夺,攻城北宋的熙河路、秦凤路、环庆路等各大重要交界地带,动辄是小型数千人的边境摩擦,大型的情况下,都能发动数十万人进攻北宋,如熙宁三年的八月,梁乙埋带领号称三十万军队入侵环庆路的大顺城,这一次战争可以说是举国之力,规模庞大!

在梁乙埋出征的背后,指挥着他的则是梁皇后以及当时的皇后幕僚罔萌讹,他们形成的"指挥-攻击"对宋战争模式,其实也代表着党项贵族们的一种意志。因为当年李继迁和李元昊,都是孜孜不倦地进攻北宋,从而获得地位,也因为如此,西北党项尊李元昊为神圣者。那么梁氏母权集团这一行为意义,自然是既讨好了西夏大部分统治阶级,也同样间接稳固地位。梁氏集团执掌西夏超纲这十数年的过程中,也可以理解为"梁氏集团把国内政治矛盾"转化为了"对北宋的战争矛盾",他们以战争获得西夏高层好感、支持!

那么这一系列主观"感觉良好",难道真的来源于西夏"复蕃"后的顺遂吗?其实不然,且与之相反,梁氏恶化了与北宋神宗的关系后,不仅战事上胜负均半,没有获得想象中的胜利,除了战争之外,物资匮乏的西夏,被宋神宗掐断了南北贸易的通道,西夏已经进入绝境!

客观现实

熙宁元年五月、七月,西夏先后攻击了北宋的甘谷城(筚篥城),两次结果俱是惨淡而归。先是第一次,西夏将领轻敌,虽久攻不下,却嘲讽甘谷城守城人少,于是在离开前还书信给守将杨文广:"当白国主,以数万精骑逐汝也。"。可第二次甘谷城之战,即便梁乙埋做好了埋伏准备,带着以数倍甘谷城的兵马,却还是因为地形的缘故,被北宋军队绝杀。

守约以五百人逆战,挺身立阵前,自节金鼓,发强弩注射,强酋战死者数人,遂却。--《西夏书事》

甘谷城两次失利,也并没有阻止梁氏的脚步,在同年十二月,梁乙埋伏兵于葫芦河,想要偷袭在熙宁寨开耕的北宋军民。可奇兵未成、反被北宋西北军吓得溃败"皆惊溃,所属洛勒缓等七族悉为官军所破。"而这几场主要战争,也只是熙宁开年的一部分,在熙宁元年到元丰三年的这十三年间,西夏以梁乙埋为首的对宋战争十分之多,但成功的却是很少。如熙宁三年,夺绥州之战:"遣兵筑八堡于绥德城,延州官兵攻之,诸堡溃。"

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,西夏在夏毅宗之后,都不应该去汉复蕃。汉文化,是政权长寿的生命基础,食过珍馐,便不会愿再食糟糠。汉化,不仅是一个政治的过程,其更是经济,基层生活的转变,形成与"汉化辽"、宋一体的"多样共同体"。

西夏的汉民和蕃民也习惯用耕地讨生活。而西夏的军队经过多年的汉化,实则也进入腐朽状态,于是在战力对等的情况下,党项们要想再以"掠夺"、"威胁"等蕃性手段获得北宋财富,已经是不再可能,更甚者,就会面临北宋的反扑,实行封锁,西夏则会自动瓦解!

所以梁皇后的行为,只能说是,陪着一群无知的党项盲目狂欢以外,便是燃烧西夏的命运,来获得自己的私欲罢了,而后来孤注一掷的"平夏城"之役更是直接应证了西夏必然走入衰落的结果!

参考史料:《西夏书事》《续资治通鉴》《西夏事略》

再如熙宁四年的罗兀城之败:"都枢密使哆腊战于马户川,败绩,弃罗兀城走。"

熙宁五年七月的武胜城之败:"攻西蕃武胜城,与秦、凤官军战,大败。"

直到了元丰四年的"灵州之战"以及"永乐之战",虽说西夏取得了结果上的胜利,可在实际上,累年积月的出战,且胜负平均,没有实际收获的西夏已经伤筋动骨。其根源还在于,北宋当朝对其实行的"贸易封锁",这也是梁氏和北宋撕破脸皮的代价!

北宋的贸易封锁

夏毅宗朝,之所以如此殷勤地献媚于宋神宗,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祈求北宋"互通边境贸易"。

如嘉祐六年,夏毅宗在夺回权力后,宣布"始用汉礼",嘉祐七年,向宋仁宗"进马求赐书"。夏毅宗这般低声下气不是无的放矢,而是为了让宋仁宗打开"贸易市场"。于是在嘉祐八年末,夏毅宗又厚着脸皮再次申请:"置榷场,复通互市"自讹庞侵耕屈野河地,公私市贩尽绝。谅祚移文陕西经略使,请置榷场,复通互市,英宗许之。在夏毅宗之前的没藏集团,就因为蕃性手段,让宋仁宗断绝了西夏的贸易往来。

夏毅宗的"汉化",实际上在修补关系,在清算没藏讹庞留下"恶化北宋关系"的烂账,在讨好北宋君主。这其实也反映了一个问题,经过李元昊汉化之后的西夏国,已经离不开了"中原文化"和"中原商品",西夏汉化已经下沉至全面化,所以,梁氏的"复蕃",毋庸置疑是一步烂棋!

梁氏集团把控朝纲,宋神宗自然也害怕西夏走回"没藏干政"时的老路,于是,早早便断绝了贸易。就内部而言,梁后虽然在西夏朝内呼风唤雨,但在与宋的外交关系上,却是十分卑微,先是求还"绥州城",而后又祈求贸易通市,这也在本质上反映了,西夏经过高度汉化,在诸多层面上,已经不由自主地"默认"为北宋附属!

熙宁二年九月,西夏军队进犯庆州。进犯的目的是发挥游牧的"蕃性",烧杀抢掠,获得补给,根本原因是,北宋不仅把两国互通的"榷场"给关闭,更是严打两国交界的"私贸",困锁西夏!

夏国与边民私市,中国屡禁不止。是时,以受册不谢,神宗诏:"自今有违者,经略司及官吏同罪。能告捕者赏之。"由是私贩遂绝。梁氏以货用缺乏,出兵攻庆州,大掠人户而还。--《西夏书事》

而在同年的十月,梁皇后更是间接地提出和北宋"重分地界",西夏的目的就在于,拿回绥州。而北宋方面,一向大方的宋君主,到了宋神宗这,就不再傻乎乎地大方施舍,而是提出"等价交换"。最后宋神宗表态:想要取会绥州,就拿塞门、安远两寨来换。可谁知道,因为罔萌讹自作聪明"佯不知",导致谈判破裂,绥州自此便成为了后来元丰四年冲谔出兵的:绥德城。据《西夏书事》记载,从熙宁二年到元丰三年,梁氏无论是要求"分国界",亦或是"贸易通商",间接和直接都不下于十次的提出要求,从一开始的"硬气"要求,到后来,又接受宋神宗的"诏降书",乖乖认错,又接受"册封",重新老老实实地称臣。才成功重新打开一部分贸易市场,以及拿回一小块领土!

所以不得不说,西夏的"复蕃",主观想象和客观事实差距过大。军事的不再坚挺,梁乙埋本人的军事能力堪忧,而国内实则也早已脱离不了北宋的商品。这时的汉化,不仅是政治上,理念上的,更多的是植入生活中中,是先进文明对低等文明的冲击,因此和北宋撕破脸皮,实际上就是在自取灭亡!

梁后的"三重压力"

面对这样的格局下,更为戏剧性当然是,梁后一面对外,向宋神宗服软,已然成为了习惯,平均半年便一次。而一面,又要指挥梁乙埋攻击北宋边境,深化矛盾。其实,这也是梁皇后本人的一种无奈,她的出身,她的上位,注定了她要以这样分裂的方式,才能继续保持"尊贵"地位

而除了来自党项内部的压力,以及外部北宋给予的压力以外。

秉常时年十六,惧中国兵入界,用梁乙埋言,点集人骑,出入麟、府二州间,以示兵威。

就是这么一指挥,被聪慧的少年李秉常发现了两个问题。

1、自己虽说是皇帝,实际上没有实权,到头来还是舅舅和母亲的傀儡。

2、北宋真的太强了。

于是元丰三年,年满二十的李秉常在学习了几年汉法后决定,复汉礼。根据《西夏书事》上的记载,决定复汉礼的李秉常受到了内部极大的反对"诸臣阿梁氏者皆言不便,梁乙埋与其叔母亦相继劝秉常",可是倔强的少年没想太多,只想拿回权力,复汉礼既可以缓和与北宋的关系,也可以借助宋神宗的力量来帮自己重新拿回权力,一举两得。而这一招,他父亲李谅祚就玩过,于是李秉常"不听"。

李秉常的倔强,给梁皇后增添了巨大的压力。党项内部每天就等着她犯错,而北宋方面,经过王安石变法,军队越来越强,正面交战,西夏根本讨不了好,梁乙埋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俘获,恰好二十岁的夏惠宗,更是她出了个难题:"复汉,要求拿回权力"。那么到了元丰四年,压抑不住的梁皇后,干脆先拿了自己的儿子开刀。把准备出使北宋的汉将军李清杀死,又把儿子关在了兴州,以此来镇压不安。可把李秉常关了起来,也同样是触犯了党项内部"倾汉"分子的权利,因此,蕃将禹藏花麻在朝内,对抗梁皇后,在朝外,通敌北宋,这就直接地造成了宋神宗"元丰四年"的元丰西征。

后来元丰西征虽然说西夏保住了,而北宋军队又很戏剧性地,失败于粮草断绝,内部将领勾心斗角上,属于"非战斗性失败",而西夏属于,"走运般取胜"。可元丰西征,终是把西夏打残了,还取得了一定的战略成果,占领了石州、夏州、银州的部分重要战略位置,西夏自此,真的元气大伤,走入了皇朝的暮年!

结语:

关键词: 西夏书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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