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得到了几位朝臣的之支持以后,李治终于决定要向长孙无忌等人摊牌了。
有一天刚下班,李治就把长孙无忌、褚遂良、李绩、于志宁等四位宰相叫到了内殿。
(资料图)
李治的这个安排很有心机,长孙无忌、褚遂良、李绩都是顾命大臣,于志宁是原来太子府的人。
在李治看来,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是一派,他俩肯定会反对自己。李绩是山东派背后的老大,于志宁是自己人,这两位肯定会支持自己。
如果会议上,自己被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这两老骨头怼的太厉害,李绩、于志宁还可以在一旁帮助自己解围一下。
可惜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在去内殿的路上,褚遂良就已经看透了李治的小九九,他对其他三位宰相发表了一通慷慨激昂、催人泪下的演讲,大概意思是说:
皇帝已经下定决心要立武则天为皇后,违抗者必死无疑,长孙无忌是皇帝的舅舅,李绩是开国功臣,不能让皇帝背负杀舅舅和功臣的恶名。我褚遂良对国家无功,却位极人臣,不以死谏,没脸去见先帝!
李绩看见褚遂良态度如此坚决,
一方面汗颜的无地自容,一方面又怕褚遂良死谏之后,李治问自己的意见。
如果自己当面表示支持皇帝,褚遂良万一想不开真死了,自己就有残害忠臣的嫌疑。所以,他立刻捂着肚子表示头疼脑热浑身无力,一溜烟就跑了。
李治看见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,也没有多想,开门见山就表达了想立武则天为皇后的想法。
按照事先的约定,还没有等到其他人开口,褚遂良就放出来了大绝招,从三个方面把李治批的体无完肤:
1、皇后出身名家,是先帝为陛下娶的。
2、先帝临死之前,拉着陛下的手对我说:"朕的好儿子、好儿媳,如今就交付给你了。"这些话都是陛下亲耳听到的。
3、我没听说过皇后有什么过错,怎么能够轻易废掉?
总之一句话,你要敢休了王皇后,就是对你爹不忠不孝不仁不义,信不信我叫你爹出来抽你?
李治一瞬间就被搞蒙了,好好说话你把我爹抬出来干啥?他直溜溜地盯着长孙无忌和于志宁想寻求一点安慰,但长孙无忌不停地点头,于志宁装作什么也没看见,啥话也不说。
李治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啥,硬是给咽了回去,气得直接拍拍屁股去后宫找武则天商量怎么吵架去了。
第二天,商量好对策的夫妻俩,又把这三个人叫到了内殿,准备好好反驳一下褚遂良。但是褚遂良根本不吃这一套,他一看罪魁祸首武则天也在,就没有把李世民再抬出来,而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武则天。
他说:"陛下一定要换皇后,可以遴选全国的世家望族,何必非要选武则天?众所周知,她以前是你爹的女人,千秋万代之后,别人怎么评价陛下?"
说完之后,褚遂良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重了,所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,把朝笏丢到了前面,一边磕的血流满面,一边要求告老还乡。
可惜的是,李治当面被揭穿烝了小妈,正气的火冒三丈,也没叫人把褚遂良包扎一下,就让人把他扔了出去。
武则天也是被怼的满脸通红,气急败坏地嚷嚷着要把褚遂良给斩了。
长孙无忌一听也怒了,这女人还不是皇后就敢如此嚣张,如果以后成了皇后,大唐岂不是要永无宁日。于是,他直接把武则天的话怼了回去:"褚遂良是先帝的顾命大臣,即便有罪也不能加刑。"
于志宁站在一旁,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。李治又气又无奈,失望的摇了摇头,又一次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了后宫。
当然可以,当年刘邦没有杀萧何等功臣,刘秀没有杀邓禹等功臣,李世民没有杀李靖等功臣。李治也完全可以不杀长孙无忌,也不会影响他的李唐江山。
那么,既然可以不杀,李治为何要冒着被天下人辱骂的风险去杀呢?
在接下来的史料中,我们似乎可以得出答案。
长孙无忌自杀的一年以后,即公元660年,李治开始因为祖传的高血压,天天目眩头晕,眼睛不能直视。于是,李治便开始将国家大事交给武则天处理。
因此我们可以严重怀疑,也许在659年的时候,李治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,他怕自己命不久矣,只留下武则天和七八岁的太子李弘,根本不是长孙无忌的对手。
所以,他必须无情,必须杀人,也许他也有他的无奈吧。毕竟,从历史的资料看,李治并不是一个无情的杀人狂魔。
自此以后,从公元637年首次进宫,到660年执掌大权,37岁的武则天用了整整23年,终于即将迎来属于她的时代。
之后的第二天、第三天、第四天,另一位宰相韩瑗连续三次痛哭流涕的进谏,把狐狸精妲己、烽火戏诸侯女主角褒姒等历史名人全都请了出来,嘴皮子磨破了一层又一层,但是李治依旧不为所动。
等到第五天,另一位宰相来济也加入了劝谏的阵营,他又把为西汉灭亡做出突出贡献的汉成帝和赵飞燕、赵合德姐妹俩双飞的小故事摆了出来,但李治是王八吃秤砣,铁了心要废后。
看到李治废后的决心如此之大,谁也不能阻止。李绩这位老油条的病,刚巧不巧的就好了。
于是,李绩悄悄地溜达进了宫中,找到了正在生气的李治,说了一句被后世许多人所引用,但又遗臭万年的名言:"此陛下家事,何必更问外人!"
一语惊醒梦中人,是啊,没有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的猪?
在得到了李绩发明的理论支持以后,李治明白,山东派的大臣们已经彻底地站在了自己这一边,他终于可以对长孙无忌等人下手了。
而这一次,他依然采用了最拿手的方法--温水煮青蛙。
在宫内,李治下诏篡改了历史,把和小妈偷情说成了老爹赐婚,把武则天光明正大的立为了皇后。
接着他又编造了谎言,说王皇后、萧淑妃"谋行鸩毒",但是要毒死谁他也没说,哪怕是毒死一头猪,也是不爱护小动物的惨无人道行为,反正就是要把她们废为庶人,把她们的家人全部流放岭南。
关于王皇后、萧淑妃的结局,不同史料则有不同的记载。
《旧唐书》中说,一个多月之后,她们两个被武则天给缢杀。《资治通鉴》则记载,武则天先把他们打了100杖,然后砍掉了四肢,装进了酒罐子里,"数日而死,又斩之",并将她们的姓分别改成了蟒氏和枭氏。
萧淑妃死之前立下诅咒,希望来世自己能够投胎为猫,武则天投胎为鼠,这样的话,就可以天天上演猫和老鼠。武则天听说之后,宫中不再养猫。
从理论上来说,《旧唐书》记载的要靠谱一些。因为《资治通鉴》记载的砍掉四肢……数日而死,明显不符合医学常识。
另外,武则天刚刚被立为皇后,手段就敢如此血腥,估计李治分分钟就会把她给废了,毕竟李治也不是变态杀人魔啊。
像武则天这种政治家办事,一般都是"好话说尽,坏事做绝",把敌人搞死目的就已经达到了,没必要玩人体艺术,留下恶名得不偿失。
在宫外,李治只是废掉了李忠的太子位置,将褚遂良贬为了潭州都督(湖南长沙)。至于长孙无忌、于志宁、韩瑗、来济等宰相则职位不变。相反,武则天还以韩瑗、来济勇于进谏为由,要给他们大量的赏赐。
都是千年的狐狸,他们当然知道李治这是温水煮青蛙,所以,长孙无忌、韩瑗、来济等人,几次三番要求告老还乡,但是李治一直没有同意。
一直到两年之后的657年,李绩、许敬宗、李义府等人逐步掌握了大权之后,李治才决定对他们下手。
首席狗腿子许敬宗在武则天的授意之下说:韩瑗、来济把褚遂良调为了桂州都督(今天桂林),而桂州那嘎达穷山恶水,特别适合谋反,所以他们就是准备谋反,应该把他们都杀了。
李治听说之后大怒,就把韩瑗贬为了振州刺史(今海南三亚)、来济贬为了台州刺史(今浙江台州),终身不得回朝。
又顺便把褚遂良从不喜欢谋反的桂州,贬到了事实上最容易谋反的越南清化当刺史,把柳奭从四川贬到了今天的广西象州当老大。
当时的越南和海南可不像现在是鱼米之乡,没事了可以到海边晒晒太阳,坐坐游艇。而是蚊虫、毒蛇横行,血吸虫、疟疾肆虐,北方人去了根本受不了。
所以,第二年(658年)褚遂良就在今天的越南,连气连病连郁闷死了,享年62岁。第三年(659年),韩瑗在今天的海南三亚也病死了,享年54岁。
把长孙无忌的左膀右臂全部贬到老少边穷地区以后,659年4月,武则天又让首席狗腿子许敬宗对长孙无忌下手了。
当时有个叫李奉节的小人物,状告太子洗马韦季方等人谋反,韦季方被刑讯逼供后准备自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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